第8章
老套但有效。我咬住她放的饵,打算一口气将她拖进海里。
好啊,走著瞧。
我打不通升哥的电话,爸又不在家,没车子只好让女警载,妈也跟著坐上车。
奇怪的是不用我指路,女警也知道该怎么走,她熟悉到可以走小路抄捷径,好像对这一带很熟悉。
搭了二十分钟的车来到回龙升哥家的别墅,敲了门没人回应,电话还是不通,于是我从包包里抽出钥匙开门。
你怎么有他家钥匙?
我们很要好,不行吗?
女警耸了耸肩,示意我带她们入内。
好了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升哥的
我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噤口。
室内没有任何一块漂亮的磁砖,只有看似未完工的水泥地板、水泥墙、水泥天花板、水泥柱阳光透过窗户与入口射进室内,照亮出了荒凉脏乱的空间。
怎么可能?
我慌了,急忙跑到屋外确认这是最后一间没错,是升哥的家,我一回国跟他在这腻了三天啊!
一定是眼花了。
我快步冲回室内客厅,闭紧了双眼数到十秒再睁开,眼前仍是一片荒芜。
现在是怎样啊!阿升!你听到了吗?阿升!
时蕾,别叫了,你说的那个人
他在!妈的,你别想唬我!我说他在,他在这里!不信的话到卧房去看啊!
裂痕扩大了,隐约察觉到真相是在墙壁另一端的我,见到同样空荡的水泥卧房时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倚著乾硬的墙壁跌坐在地。
骗人
里头真的有一张床,可是看起来很旧了,床头尾栏杆还铺著一层灰,只有一些女用内衣、垃圾跟用过的注射器散在地板上。
我直觉到那全是我用的东西。
这里只有我生活过的痕迹。
时蕾阿升这个人不存在,他是你幻想出来的男性。
不要。
他没有电话、没有住址、没有身分,派出所完全查不到他,附近居民也从没看见这个人。
别再挖了。
至于这里,你每次离家出走都会闯进来,所以你妈妈买下这间空屋,修建一些基本设备,让你在这也有水电可用。
裂痕越来越大了。
时蕾,你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吗?
我
时蕾?
我不行了。
我已认知到升哥是可能是我的幻觉起码这地方真的跟我记忆中不一样,况且我也找不到他。
如果妈跟女警说的话是真的,代表爸可能也已经走很久了。
需要我的三个男人竟然有两个是幻觉我好害怕,完全无法承受,忍不住哭了出来,身体频频打颤。
我只剩吴大哥了。
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又过了两天,我在妈和那位热心的女警陪伴下,渐渐能够接受升哥与爸是幻觉的事实。再加上吴大哥电话也像升哥那样成为空号,使我更加确定──需要我、渴望我的男人们都只是我的幻想。
我想起旅馆的事,想起店员和路人以异样眼光看待我们不,是看待我我以为吴大哥在身边还受了委屈,其实从头到尾他们嘲笑的是我。
可是我无法理解,既然他们是幻觉,又怎能和我做ài?
妈说我该去见医师,我会在那儿得到答案。
那位女警依然热心地载我们到医院去,精神科的林医师见到我彷佛看见多年老友般,中年粗糙的方型脸露出了亲切又高兴的笑容。
李时蕾小姐,很高兴看到你来!
医师请我坐在一张宽敞的双人沙发,我和妈一起坐下,我坐得比较随性,妈毕恭毕敬的。
他用著黏了些赘肉的方脸打量我,再看向妈。那是相当慈祥的笑意,让我好有安全感,也有点兴奋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我希望他渴望得到我,旁边的女护理师让我觉得好碍眼。
医师将目光移回我脸上,笑笑地用他充满力量的低音说道:
时蕾,请闭上眼。
我点头照做,我想乖一点他会喜欢的。
黑暗中响起椅子的压挤声,是从前方传来的,医师稍微驼著背、身子向前倾、十指交扣在膝盖前的样貌清楚勾勒出来。他用那让人感觉十分可靠的姿势说:
你做得很好。
啊,是的,我做得很棒,你会摸摸我的头吗?
虽然每次我都会说同样的话,但这次我依然要说:你在这种状态下能一个人来见我,真的很了不起。
一个人?好吧,我可能有点神经质了,我只是想要确认那句话的意思我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却没见到理应坐在身旁的妈。
咦?妈去哪了?
时蕾,你的母亲在你大学毕业那年就离开了。
骗人你刚有看到她吧?你的眼神有往旁边飘我没说错吧?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默契呀,我们让你很舒服自在地待在这儿,再协助完成你修补中的认知。
所以
所以,你真的很棒喔!即使置身充满幻觉的世界,你依然勇敢地排除困难、来到我这里,你总是能做得这么棒。
总是?这表示不是第一次罗?
医师缓缓点头道:
时蕾,你从二十二岁那年主动向我求助,现在你二十七岁了。我们的疗程进行了六年状况有点棘手,不过我们每次都有收获,你的状况持续在进步。而你每年有五到六次会像这样完成一趟旅程、来到我这里向我求助。
我无法理解,但是医师的话很有说服力,声音让我感到安心,我开始在思考他冲击我的这些话语,意外地很能消化它们。
即使我仍记不起过去是否真有这样的经历,眼前却有比起升哥、吴大哥、爸爸比起妈妈还要更接近正确答案的对象。
我接受了。
在没有过往记忆的依据下、没能全盘理解的状态下,我接受了这个男人的声音,让它带著纯白的答案进入心房这过程让我感到充盈和兴奋,不可自拔。
时蕾,当个好孩子,忍耐住欲望。
你怎么知道
我们一起努力了六年,我很清楚你现在处于什么状态,所以请你也像以前那样忍耐,好不好?
好
不行,他太完美了,掌握了我内心的钥匙,在精神层面打开了我我越来越想和他实际结合,我想要他彻底支配我的身心。
时蕾,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有关性行为的事情。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是办不到,我会开给你一些有帮助的药物。
啊他的声音好柔、好湿,彷佛从我里面舔舐著每个器官、每条血管。我想我脸红了,可能再过不久就湿了。
林医师我不想有外人在场,你可以叫那位护理师退下吗?
不行,时蕾。黄护理师的存在能够帮助你强化克制力,我不会叫她走,也不会答应你的性邀约。
可是你知道我的状况!
是的,我知道你现在欲火缠身,也知道你会努力克制住,还知道你会──
他妈的废话连篇,你对我没渴望吗!
──口出秽言。
我所想的、感受到的全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我敌不过他的然而这样的支配却让我更兴奋,我想要服侍他服侍我的支配者。
黄护理师,麻烦你。
是。
护理师带著药丸与开水坐到我身边,对我说必要之时就吃些药我忍不住盯著她轻微变化著的唇形,越看越入迷,那就好像
莎宾娜模式出现了。小蕾,看著我!
莎宾娜?他为什么要提莎宾娜那个坏女生呢?啊,因为我眼前的护理师也是女生吗?他担心我会做出同性恋行为,或是想要她我本来没这打算的,他提到那名字却让我对女人有感觉了。
时蕾,逼自己忍耐!看著我不行,黄护理师你先退下,五分钟后再进来。
是。
她要走了,哈哈,我都还没开始呢!不过这样正好,只剩下我和医师,只有我们
我注视著医师神色开始动摇的脸庞,动作缓慢地趴到地板上,往他那儿爬去。他不晓得在发什么愣,我也懒得瞄他的方脸,全副精神都放在那压在椅子上的西装裤。我稍微撑起身体好伏到他股间,在他大腿内侧陶醉呻吟之时,左臂突然传来一阵短促冰冷的刺痛。
不要紧的,小蕾,你会感到很平静、很安全。这对你的治疗没有帮助,但可以避免你陷入性欲亢奋的泥淖。等药效退掉,我们再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他给我注射什么,我想那肯定是要坏我好事的东西,情急之下就使劲把他西装裤拉鍊往下拉我快成功了,只要把那件丑毙的三角裤往旁一拉,再低下头含住他的老二可是好奇怪,怎么医师轻轻一推,我就往后退了?那不是多强大的力道,只是触摸、施点力而已,为什么
他是错的,我还想要,我才没有变得平静安全,我想要干炮,让我帮你吹
好好休息,小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