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换装系统伪装神女第164节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大人快来看啊!

——

一刻钟之后,李斯一脸严肃的出现在了仓室之外。

再一刻钟之后,李斯匆匆入咸阳宫觐见。

第三个一刻钟之后,持着秦王手谕的军队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

喜举着手站在距离仓室约有十步的地方。

在他身边围着的是……全副武装的军队。

喜脑子里是懵然的。

他大概知道自己摊上了事,从看到锁掉在地上时就知道了,但实在没料到会是这么大的事。

怎么军队都被叫过来了?

这是魏武卒兵临咸阳了吗?不久之前先王驾崩那一夜,咸阳宫中恐怕也不见得有如此森严的守卫吧!

情不自禁地,喜咽了一口吐沫,喉结上下滑动,同时出于人体的本能,他双脚在地上稍微挪动了一下。

金属铿锵声立刻响起,喜立刻睁大了原本微微眯缝着的双眼,见到面前一位做军官打扮的年轻人冷冷地看着他,闪着锋芒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咽喉上。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喜瞬间清醒过来,把手更高地举起来,双脚不敢再有丝毫的移动。

年轻的军官以剑抵着他的咽喉,片刻之后方才放开,而后有人过来,低声和这位军官商议了几句。

片刻之后,喜身后多了一具持剑的铁甲,在站位和姿势上刻意做了调整,确保能在喜试图奔逃的第一时间,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

喜有点不明白,对待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吏,有必要用到如此郑重的阵势吗?

他再度回忆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没搞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隐约觉得大约是那些衣物惹的祸,可他也没动那些衣物啊?

事实上,没人敢动那些衣裳,只有李斯之前想着要应对王上的问询,于是壮着胆子进去拿了一条衣裳出来。

喜眼睁睁看着这位权贵中的权贵,举着那衣裳时,手抖得像是家里的太爷爷一样。

为什么对着一件衣裳,竟然畏惧如同猛虎?喜还是不太懂。

倘若李斯能够知道他的念头,那李斯会郑重地纠正他。

不是畏惧如同猛虎,比那还要更高一点,是畏惧如同神鬼!

喜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李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约莫是与女君相关。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女君的神异,后来在韩国的新郑宫中,更是见过王上在她面前,仿若被摄魂一般的表现。

还有更多一些,在韩国那件事之后,李斯眼看着王上一天一天变得怪异。

以及一件李斯不愿多想的事,雍都那一场祭祀上他似乎隐约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从前只在画像上见过的,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

第133章白泽06

女君和王上之间的对话并不避讳他,有时候他拿着卷宗前去觐见,说着说着王上的眼神就变了……

更有一次他看见王上伏在女君膝上,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他的嘴唇和舌头都裂开了,李斯疑心他的喉咙也裂开了……血一直流到女君的膝上,可他像是浑然不觉一般,仍然竭尽全力地,喃喃自语。

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呓语,越来越多的回响在脑子里,依稀是王上的声音,似乎还掺杂了女君的声音,可每当凝神去听,却又只是一片寂静了。

这种种神异之事加在一起,实在不能视而不见了,李斯鼓起勇气稍微探听了女君的消息,然后他发现没有。

不是没有异常,而是更彻底的……根本就没有关于女君的消息。

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李斯问到咸阳宫中年纪大些的侍女,她眼神茫然了一下,片刻之后隐晦地透露出一些关于女君和王上的消息。

——可那全都是李斯见过的事情,就好像在他见到女君之前,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一个东西。

诡异,诡异到了极点。

更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对此视而不见。

如果你和身边每一个人都不一样,那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你疯了?

从接了这桩差事开始,李斯就在竭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不安。

这是他扬名的好机会不假,可是任何东西,但凡牵扯到女君,就总是容易叫人心里生出不安。

从前那些引以为傲的学识和才名全都不管用了,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

陌生到……兴许是神鬼的领域。

其实之前总还只是猜测,毕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但今天这些成衣莫名其妙的出现,为李斯的猜测提供了一个更骇人听闻的佐证。

他比喜那种小吏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昨天他方才递上了图纸,怎么那些衣服偏偏就选在今天出现?

怎么偏偏就和图纸长得一模一样?

李斯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是个聪明人,听说过许多凡人寻仙的故事,牢记得那些故事的结局。

在那些故事里,凡人总是没有好下场,从无例外。

李斯深吸一口气,把腰背挺得更板正了一些,目不斜视。

此时他正坐在秦王寝宫的偏殿之中,侍奉的内侍说秦王已经醒来,但醒来之后总要更衣洗漱。

鉴于秦王的身份,这一过程肉眼可见会拉得漫长无比。

李斯别无他法,只好等待。

他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李斯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向外张望——

女君走了进来。

李斯伸长了的脖子立刻缩了回去,恨不得背后立刻长出来个龟壳,好把头脸一起缩进壳里。

女君在他身边旁若无人地坐下来了,她也不说话,也不做出任何举动,仿佛对李斯不感兴趣。

接下来李斯始终目不斜视,视线规矩的不得了……他不得不规矩,只怕视线稍有偏转,就对上女君的视线,沾染上女君身上未知的噩运。

手心里渐渐生出冷汗,李斯逐渐克制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又有脚步声响起,听得出来这次是很多人的脚步声。

李斯如蒙大赦抬起头,恰好对上嬴政看过来的视线。

一眼之下便忍不住胆战心惊。

十三岁的秦王穿着最盛大的冕服,玄衣纁裳,如同要赴一场隆重的盛宴。

他站着,定定的看着李斯,有垂毓遮挡,李斯难以看清楚他的神色,但仍然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来,流露出叫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李斯手心里的冷汗更多了,手指湿滑,几乎不能捏紧。

这身装扮,还有这个表情,无不意味着一件事。

他来到这里,一句话都还没说,但王上已经清楚了他的来意,甚至可能比他自己还要更清楚明白。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问答,王上只向他说了两个字,“带路。”

那一瞬间李斯极力克制住了转头看向女君的冲动。

一路上他一直压抑着克制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斯觉得自己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

他不可自抑的开始胡思乱想一些东西,想到这些衣服是怎么来的,那么厚实的面料和那么柔滑的触感,摸上去就像是触摸到了夜色本身。

“主君。”留守在仓室前的小吏向他行礼。

他如梦方醒,茫然地看着身前嬴政的背影,看着他久久地面向仓室而立,不发出丝毫声音。

没有任何人知道,在这短暂而又长久的一瞬间,嬴政心中所想。

没有人敢于将视线直白的放在王上身上,更不敢长久地注视着王上,于是也就没有人看到,王上转过身之后,第一眼看向的是女君。

有垂毓的遮挡,他看不清楚女君的神色,女君或许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这都不要紧。

他知道女君能读出他的心意,就像他也已经解读出女君的心意。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馈赠,现在换你来提要求,你可以开始向我要求祭品了。

但林久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嬴政笑了一下,这种时候实在不应该笑,但又实在忍不住。

太高兴了,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样沉迷过哪一个游戏。

你就是我,不妨来猜我的心意。我就是你,于是我猜到了你的心意。

又一次的,他猜到了女君的心意。

于是嬴政站着,也不要人服侍,自己解开腰带,解开玄衣纁裳,最后把冕冠也扯下来,径自丢在地上。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王上撕扯掉身上的冕服,就像是撕扯掉一层长在身上的皮肉。

千军阵前,肃然无声,十二章纹委落尘灰。

十三岁的秦王嬴政张开手臂,现在他只穿着轻软的素纱中单,衣料薄而苍白,肤色比衣料更单薄苍白。

浑身上下,只有眉目浓黑,鲜明得像寂静中忽然惊起的一声弦音。

赵高抖了一下。

他母亲是秦宫中的女奴,他生下来在新政宫,后来随着秦王一起迁移到咸阳宫,在宫中做杂役。

再后来老秦王死了,换了新秦王。

再后来公子政归国,他从杂役成为公子政身边的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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