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我终于知道,我如此爱她,从来就不曾忘怀我终于后悔,后悔分手后没有死缠烂打。

而这些,都晚了。

我们,不能再有交集。

我开始喝酒,只求一醉。

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只是与我一个劲的拼酒。

很快,我麻木了,视线开始模糊。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和刚子歪歪扭扭,一路吐着,互相依靠着去了他家。

夜了醉了就想哭,哭了就想醉歌声响起。

一阵铃声把我吵醒,我打开手机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干裂的喉咙中,散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沉。

是nana姐,她问我怎么还不上班。

我告诉她,我喝多了,去不了了。她哦了一声,叫我好好休息。

我头疼愈裂,喉咙中干渴难耐,再也睡不着。

我站起身来,想找点水喝,却不想眼前一晕,一个跟头又载回床上。

我费力的爬了起来,去了客厅。刚子家我不是第一天住,我、毛毛、刚子不知在此经历了多少风流阵帐。他家所有的陈设我都熟悉的不能再熟。连他哪藏着a片,哪放着避孕套,我都了然于胸。

刚子卧在客厅沙发上抽着烟,茶几前放置了几瓶罐装啤酒。见我来了,他二话不说,砸给我一罐啤酒,丢给我一支中华。

我灌了几口啤酒,喉咙好受了些,点燃了中华。

抽惯了520,再抽中华,有点不习惯,呛了两口。

刚子朝着我一笑,嘴皮全部迸裂开来。他双眼通红,乱糟糟的头发象个乞丐。

我们俩象达成了默契,谁也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抽着烟,喝着罐装啤酒。

刚子猛灌了几口酒,似乎再也吃不消,眼睛慢慢合着了,只是嘴里不知还嘟囔着什么,混合着酒味呼了出来。

我轻轻的帮刚子盖上了毯子,拿出一根520点上。

哀,莫大于心死。

那个女人,结婚了,新郎还是我的好兄弟。

尽管,我想抵死不认,但我知道,我仍疯狂的爱着那个女人。

本来,我准备见可可一面,对她说些祝福的话,然后装作从容自若的离开,我会用我的行动告诉她,我过的很好。之后我会把刚子和毛毛叫出来陪我喝闷酒大醉一场。

现在,预期目的达到了,我是大醉了一场。可过程却让我的心绞成了一块。

毛毛不知他现在和可可在干什么。

作爱么?还是已经作完了,在温存?

可能吧。

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资格再去管。

她是“别人”的老婆。

“别人”两字用词也许不恰当――毛毛是我兄弟。以后,再见她,我只能恭恭敬敬叫一声嫂子,或是与她客气的寒暄着天气预报,而不作他想――不可作他想。

他们是夫妻,受法律保障。我,什么都不是。

我忽然想哭,不为什么,反正就是难受。心里空荡荡,象丢掉了一样东西,找不着边际。

我终于确定一件事实――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以为我忘了她;我以为我可以很淡定;我以为再面对她,我可以游刃有余原来,我都在自欺欺人。

我在刚子的卧室躺了一下午,脑袋空空的,只是发呆。

我离开的时候刚子还是在睡觉。

我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察觉刚子并没有睡着,捂住头在哼哼。

这厮肯定是被刺激到了,才会如此的狼狈。象几天未找着活干的民工。

可能是他那个本来要结婚的妞甩了他,才让他近来如此失魂落魄。所以看到毛毛的婚礼,着实有点回忆往昔的味道。

原来我还有闲心管别人?呵呵。

我管别人,谁来管一管我呢?

两个男人,两个玩过很多女人的花丛老手,如今却只能窝在一间房内。

他,像死狗。

我,却连死狗都不如。

我去健身房找nana姐。

我需要找个人听我发泄。

以前扮演这个角色的是刚子毛毛之流,但,现在,我能把我的心情和他们分享么?我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我对毛毛说,兄弟,你老婆和我有过一腿?或者对刚子说,毛毛的老婆是我以前的女人?

我说不出口。

我需要个听众,而nana姐再合适不过。

出门后,发现手机皮夹忘在刚子家,又折回去取。

我狠命的敲了十多分钟,刚子才开了门,双眼红肿。他见是我,勉强露了个笑容,又躺回沙发上。

放在平时,我准会取笑于他,为了个女人如此不堪。可现如今,我与他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我拿好手机皮夹,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手机里有三条短信,前两条是我的两个会员,问我今天怎么没来给她们上课。最后一条是可可发来的,时间是17:30。就是刚刚。

我赶忙打开短信。

只有四个字――我要见你。

我使劲摇了摇头,又看了一遍短信,确定是可可发来的没错。

我心狂跳。

昨天她和毛毛才结婚,今天就要见我这个老相好,她,想干什么?她又怎么会结识的毛毛?

见?不见?也许,我需要个解释?

出租车里我又后悔。不敢去见。怕见了以后再惹是非。

终于,万般道德伦理之情皆抵不过我对她的思念。

我想她,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否结婚。我,只是想见她!就算什么也不说,看着她,也好。

我甚至心里狠狠发誓,只此一次,以后便形同陌路。

当你决定充当一个第三者时,你,会不会有愧疚感?还是,偷情的快感?亦或兼而有之?

我愧疚。

1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尽管,对不起毛毛。

只此一次,下不惟为例。

我甚至此时,脑中里浮现的是与她**时候的场景,她紧闭着眼,紧闭着眼,我心狂跳她定了地方,在西北狼,我们第一次见面约会的地点。

可可坐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穿着和第一次见面同样的衣裤,只是头发高高盘起。

我点了根烟,定了定神,向她走去,微笑。

我几乎产生了时间倒流的错觉,我几乎以为这是我们第一次游泳后在西北狼的约会。

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如此怀念。

但她无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提醒着我――她已嫁作人妇。

“两位,吃什么?”

“羊板筋,十串,不加辣,多放点孜然,王老吉两瓶,谢谢。”我不加思索的报出。

这些,都是可可喜欢吃的。

一切恍如昨日。

“原来,你还记得。”可可笑笑,风情万种。

我看着她有点发呆,本想问她和毛毛的事,但还是没有问,我忽然对答案产生了惶恐。

她眼里闪动着什么。

“ak,如果我”

我忽然很害怕她如果后面的话。

我怕她说出来,我不能自已。

“别误会,我现在的女朋友也喜欢这个,碰巧而已。”我抢过她的话,好虚伪。

我只能这样,把后路完全堵死,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

可可坐在桌对面,死死的看着我。

她开始笑。

好象瞬间看穿了我的做作。

“她叫nana,大我几岁。我们很合拍。”我补充道,装作毫不在意。

她终于动容,望着我的眼神有点复杂。

我开心的要死。

她在乎我。

我拿上一串烧烤,滋滋有味的吃。

“服务员,再来十串,打包。”我对可可解释“回家带给nana吃。”

我暗示,我和nana同居。做戏做到底。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此时,她再说如果。我只能举手投降,无力抵抗。

但,没有。

她没有说。

她只是这样愣愣的看着我。

心里纵有千万般不舍、无奈,现在,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似乎在可可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悲痛。

但,已经不重要了。

终于,她说了句“恭喜。”

两个字,我痛入心肺。

我死掐着大腿,不露声色。进退有步的和她周旋。

我们聊着天气预报,国际要闻。直到她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

她看了看手机短信。

“我该回家了。”

这话如此熟悉,不过场景再也不同。

说完,她一动不动,坐着。

我知道,她在等,等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我能怎么办?

要我把握住这次机会,当个光荣的第三者?

还是大声斥责她当初莫名的离我而去?

又或是问她为什么要嫁给毛毛,为什么偏偏是他?

一切均已说不出口。

我必须让她知道,我已不在乎。

我逃避着她的眼神,假借喝水,好用杯子挡住自己的视线。看着她,我会功亏一篑,我会对不起毛毛。

终于,她缓慢站了起来,离去。

走到楼梯口,回头对我招了招手,纯洁一笑,老虎牙抵住嘴唇,可爱无比。

我心颤抖着。微笑着目送她离开,低下头,再也忍不住,牙齿咬碎了嘴唇。

我们再无可能。

从此以后,就是相见,也只能陌路。

我哆嗦着双手,点上一根520。

第一次见面在西北狼,现在又在西北狼。这样一个轮回,近乎完美。

见面之前,我曾想过。

我觉得她是要警告我些什么,比如说,你,不要来破坏我的婚姻,不要告诉毛毛,我和你之间的事。诸如此类的话。

她这样,我想我会好过。

因为,在我意料之中。

有所准备,便有了抵抗的能力。

但,她没有。

她甚至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穿着我们首次约会的衣服。

只是这样,我就情难自禁。

她何苦如此逼我回忆?看我狼狈,痛苦,难受,她会很开心?

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猜不透。她,行事如此叫人难以让人捉摸。

我象个游魂一样,飘荡在这个城市。

唱着没人懂的歌,摇晃着身躯到了家。倒头就睡。

我睁着眼睛和黑暗对视着发呆,直到凌晨5点,垃圾车发出的轰鸣声,惊醒了我。

我开始抽烟,520,一根接着一根。

然后木然起身,去上班。

健身房里,任谁都象看怪兽一样看着我。

我能想象的出我现在的样子。没有打理过的头发,糟糕的穿戴,未刮干净的胡须,干裂的嘴唇,甚至散发着些隔了好几夜的酒味,简直就是个标准的流浪汉。

nana姐赶忙把我推出了健身房,开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西餐厅。点了些东西,支开服务员,她望着我,示意我说些什么。

我把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冷冽的感觉让我稍稍清醒了些,我整理了下思路开始向nana姐诉说。

我说着有关她的一切。她的习惯,爱好,性格,脾气,还有她的冷酷,无情,狠心种种种种。

忍了一年的情丝终于破茧成碟,飞了出来。

说累了,我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根挤瘪了的520点上。

nana姐也从包里也掏出一根烟。

我第一次见她抽烟。

nana姐一直没说话,直到她抽完那根烟。

“ak,你有想过没?”

“想过什么?”

“你不觉得觉得有点怪么?”

我望着她,不懂她的意思。

“那个可可和你好的时候,她大几?”

“大一啊,怎么了?”

“那她现在还是学生身份,结婚,有可能么?她不读书了?”

我恍然。没错,难道她不读书了?

脑中思绪又开始横冲直撞,头痛无比。

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进男厕,把头伸到水龙头下狠狠的冲着。

从厕所出来,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径直坐到nana姐对面,整理了下思路。

我想说些什么,让nana姐帮我分析分析,但发觉种种问题疑问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行了,ak,你也别想了,就当没见过她这号人,想也没用。改天,姐给你介绍几个好点的女孩。再给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来上班,这月的集体奖金你别想拿了还有,你那几个小丫头会员一天不见你就几几喳喳的问你去哪了,烦也烦死了。”

出了西餐厅,nana姐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她丢给我一盒烟――davidoff。

“520抽着太淡,没意思健身房一老头给我带了几条这烟,好象蛮贵的,你抽着看看,行了,姐给你拿一条过去。”

我点了一根,有点呛。

也许我已习惯了520的薄荷味。

“不用了,nana姐有点冲,抽不惯。”

我忽然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家,有一些事,我要去查证

我决定去她家。

她以前的家,未成婚之前。

她家门牌号,我背的滚瓜烂熟,只是,从未去过。

我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中年男子。“找谁?”

“请问可可在么?”

“你找错了吧?”

“哦,不好意思,我找夏敏,对,夏敏。”

“敲错门了。”男子白了我一眼,狠狠的把门关上。

我继续敲。

“烦不烦”

我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告诉他,我找我女朋友,而她,一年前就住这儿。

我把可可的照片翻出来给他。

中年男子面色好看了点,回答我说,这是他租的房子,他没见过这个女人。

所幸,他给我了个房主的电话。

我连连哈腰,表示感谢。

房主就住在一楼。

是个老太婆。

我告诉她我真正的来意时,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这个小女孩是前年租的我的房子,一个人住这丫头人高,长的文文静静的,也不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就把房子租给了她。她先付了半年的房租。每天啊,这小姑娘都白天出去,晚上10点左右才回来,我问她去干什么,她说她读大学我问她怎么搬出来一个人住,她说一个人住方便。你说说,现在的小姑娘,家里有好吃好住伺候着,不去享福,偏要一个人搬出来”

“那她有没有带过其他的朋友到她屋子里?”

老太婆板起了脸,指着我的鼻子。“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躲起来不见你,就你这样怀疑人家,任谁谁也受不了,小伙子,我告诉你”老太婆后面说了一大堆教训我的话,而我,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听。

“小伙子跟你说,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姑娘很好,每天啊,都会来陪陪我这个糟老婆子,她就是性子孤僻了些,从来没见什么朋友往来。”老太婆最后总结道。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老太婆通通都不知道。

我见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起身告辞。

从头到尾,她都在骗我。名字是骗我的;学校是骗我的;家庭住址是骗我的;估计她说的什么第一次接吻,骑自行车骑掉之类的话,也是骗我的。

我好象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她得到了什么?

金钱?没有;权利?没有。

她唯一得到的就是我的感情。这对她有什么用吗?

难道她会拿我的感情去什么第八号当铺去典当,来换取些诸如幸福的东西?

有可能么?

我摇晃着手机,想找可可问个清楚,可又怕。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有种控制不住的寒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毛毛打来的。

我一惊,作贼似的想要挂断,可又觉不妥,索性就不去接它。

电话响了三遍,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想好一切说辞,接了起来。

“ak,现在,西北狼,我等你。”

说完,他挂断。

我浑身发冷。

西北狼有很多家分店,毛毛甚至不加说明,就把电话挂断。

他知道了,至少我和可可昨天见面,他知道了。

我揣测不出他想干什么,他知道了多少,他要怎么做。

我只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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