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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乱了白衣男子死寂多年的心。

男子回过神,转身,看着风雪里,远去的背影,僧人拿过了少年手里的伞。伞下,少年几乎贴着僧人而行,看

起来像是伞太小而少年不得不靠近些才能不使风雪落在自己身上,可细看便会发现僧人打的伞,几乎都往少年头上

倾。

恍惚间,池鸣走到湖里的九曲桥上,湖岸边的柳树翠色如故,湖里的莲花早已谢了,波光粼粼的湖面还立着几

支枯黄的莲梗。九曲桥的另一端,是池家的主院。

那一年,17岁从池家的池鸣就是被管家带着从这条九曲桥走过,向九曲桥另一端的主院走。

当年,正值盛夏,莲池是大片一望无际的莲花,清风袭来,带来阵阵莲香和哗哗的声响。

他偷偷瞄了眼近在咫尺的池家主楼,巍峨雄伟的建筑,从贫瘠之地来的池鸣越发紧张了,手心冷汗直冒,连头

也不敢抬起。

“砰——”一条小舟从荷叶里窜出径直撞上了汉白玉的桥栏,发出巨大的声响。

池鸣被吓得一抖,脚一软,差点就要跌坐在了地上。幸好堪堪忍住了,循着声响看去,池鸣原就晕乎乎的脑子

一下子就转不动了。

船尾划船撑船的白衣少年抱着杆笑得直不起腰,因着剧烈的撞击一头栽倒在了一船舱的莲花和莲蓬里的少年爬

起,也不管头上的莲花瓣,抓起一把船舱里的荷花就往白衣少年身上砸。

少年也不躲,任凭荷花砸在头上,花瓣散落,被风一吹,落到湖面上。嘴上连连告饶道:“萧言,萧大少爷,

我知道错啦。”

管家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二公子,您……哎,一会老爷就要考校几位少爷的功课了。”

“诶!!!”白衣的少年脸立刻皱成一团,哭丧着扔了船杆,对青衣少年哀求道:“诶,萧大少爷,萧少主。

我给你采了一船的莲花莲蓬,你可要帮帮我。”

弯腰在船舱里挑拣完好的荷花和莲蓬的青衣少年,随手又是嘲白衣少年扔了一支被压坏了的莲花,言简意赅

道:“滚。”

“你!你这是见死不救,你懂么!”白衣少年愤愤道。

“我懂”说着,萧言捡了一束颜色姿态都上好的莲花,转身,一手捧着花,一手攀着白玉围栏,作势要跳到桥

上去。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萧言面前,萧言抬头,一双大而明亮的桃花眼扫了眼前略显拘谨的池鸣一眼,嘴角弯弯,

握上了池鸣的手,让池鸣把自己拉上九曲桥。

待萧言一上到桥上,池鸣便慌慌张地松了手,拘谨地背在身后,头也不敢抬了。

站在九曲桥上的萧言捧着莲花,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笑着问池鸣身边的老管家道:“福伯这是从哪里拐来的这

样害羞好看的小公子啊?”

“这江南江北有谁的容貌比得过萧言少爷,少爷就莫要拿我们打趣了。”福伯答道。“这是远房的池鸣少爷,

双亲亡故前曾托宗主照料一二,这便差人接过来了。”

一束莲花被人塞到了池鸣怀里,池鸣错愕,抬头有看到的是少年长长的羽睫,像一把小扇子,一双澄澈而明亮

的眼看得池鸣不由地红了脸,愣愣地看着眼前容貌昳丽的青衣少年。

萧言笑道,“作为谢礼,送你啦。”

说罢,萧言便转身离开了,头上一直没有掉落下来的莲花瓣终于落了下来,随风而动,落在了池鸣的鞋尖前。

少年池鸣,从未见过比萧言更好看的人。那时的池鸣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紧张拘谨得话都不敢说的自己,为何

会不由自主地向萧言伸出了手。

往后的时光,池鸣渐渐明白了。喜欢让自己不顾一切,爱,却让自己彻底捆住了手脚。

将近三十载,这份感情像是刀子一般,一日一日地剜着池鸣的心,把他挖得就剩了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

他以为他这副皮囊已经流不出一滴血了,直至看到了那张与萧言相似的脸。

这一章,空檀赵晓和另一个配角的故事各占一半,没有肉!不想看剧情的可以叉出去啦。

到了这里,后面估计就要走长长长长的剧情了,我要开始发刀子了。小短刀,大长刀,要准备好啦。

、第十三章(剧情章)

空檀是打着游僧了空的名号和赵晓借住在南莲寺,赵晓是感念于了空的救命之恩而跟随他带发修行的苦命少年。

不过三日,空檀凭借着一副端庄俊雅的好相貌以及极高的经文造诣深受南莲寺老和尚的喜爱和小和尚的敬仰。

出了南莲寺后门,往山上走,有一尊五层楼高的石雕佛像,佛像手拈莲花,佛手之下正是一池开得正盛的白莲。

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落在盛开的莲花上,落在清澈的湖水里,一尾红锦鲤摆了摆尾,惊起一片涟漪。

别说是这一池的莲叶莲花没有落上一片的雪,莲池里九曲桥上,以及站在九曲桥上的赵晓身上都没有落下一点雪。

赵晓趴在围栏上,一会看看天上漫天飞舞的飞雪,一会看看亭亭而立的白莲。这一方天地,也不知是被术法还是得

天独厚的环境与外界独立开来,自成一处仙境。

九曲桥的尽头是一座湖心亭,七八僧人围坐在空檀身旁,听他讲经。

池鸣站在莲池旁,远远的看着趴在围栏上也不知是赏莲还是发呆的赵晓。

少年的双手交叠搭在围栏上,下巴搭在手背上,长发被青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垂在身后。

过了许久,池鸣才缓走上九曲桥,走到赵晓的身旁。眼前的少年长着一张与自己最爱的人相似的脸,身上却流着自

己最恨的人的血。

池鸣抬起的手,似乎只要落在少年的脖子上,就能瞬间把少年的脖子捏断。可池鸣却只是伸手,摘下了离少年最近

的一朵白莲,递给少年。

池鸣放不下恨,同样也放不下爱。少年的身上,流着萧言的血,所以他依旧愿意,为赵晓折花。

“送我的么?”少年起身,站在池鸣面前,问道。

“嗯。”

这是池鸣第一次近距离直视眼前的少年,这些日子池鸣也住在南莲寺里,也曾数次,远远地看着少年跟在僧人的身

旁在寺庙里走动。此时,赵晓就站在他的眼前,连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都能看得清楚。

哪怕过了二十年,池鸣也能一眼看出眼前的少年与他的不同之处。赵晓的眼睛很大,看人时总带着点澄澈天真的意

味。萧言的,却是一双桃花眼,看谁似乎都是深情的。

池鸣很多年,再也没有去探听过关于那人的一言片语,仿佛他真的已经死了,成了立在萧家祠堂里一块显眼的牌

位。

可赵晓的出现,生生将池鸣封存已久的记忆撕开了一个口子。

“多谢。”池鸣听到少年说道,接过他手中的白莲,低头,嗅了嗅,而后失望道:“原来不香。”

“这是佛心莲。”池鸣听到自己说道。“花开七年,才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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