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心头一凛
夏鸿晖当然知道这支旱烟管是二师兄随?兵刃,但手脚都锁上了铁链,谅他也使不出本领来,那么没把旱烟管搜去,就是好让他在地下室裹还可以昅上一筒烟解解闷,这回却正好用上。
黑?人使的是单锏,铜属短兵,形方有四棱,长约四尺,一般均使双锏,很少单使,使单锏的人,左手必然另外练有掌功或暗。
两人这一动手,黑?人挥动单锏,劈击点,出手迅捷,进退如风。端木让在这支旱烟管上,浸淫三四十年,招式密,功力深厚,随手挥出,呼然生风,具有钢鞭、点?撅两种功用,有时和你硬打硬砸,纯走刚猛路子,有时又轻巧灵活,乘隙进招。
敲敲点点,专找你左右前后的大?下手,倏忽变化,令人防不胜防。因此两人一动上手,不时传出铜管交击之声,当当大响,有时人影飞闪,兔起鹘落,不出半点声音,不过一二十招,使单锏的黑?人已被逼落下风。
黑?人口中怒喝一声,右手然一紧,使出“退步顺扫”“杀手锏”“过旋宕”一个人然?形左旋,右手出,一掌朝端木让肩头击到。
端木让是老江湖,早就猜到他右手使铜,左手必有花样,也早就提防着他,此时看他左手劈击而来,心中暗暗冷笑:原来伤练的铁沙掌,那也不过如此。要知端木让左手长年盘着两枚铁胆。
当然练的也是左手,?形一侧,一声不作,左手五指勾曲,迎着对方击出,他练的是虎爪功,这一记,黑?人出手如电,来势极快,端木让迎击得也不慢,但听拍的一声,双掌乍然击实。
端木让的虎爪功在双掌击实之后,掌根內劲吐,黑?人內力没有他深厚,立时被他震得拿椿不住。往后斜退了一步。
端木让得理不让人,口中发出一声怪笑,?形随着跟进,呼的一声,系在烟管上的烟袋然激射而出,朝对方胸口击去。
黑?人不敢硬接,慌忙向左闪去。端木让又是一声怪笑,右手一振,旱烟管像雨点般攻到。黑?人同样怒吼一声,钢锏抡动,奋起全力和端木让抢攻,但武功一道,有不得半点?低。所谓棋?一着,缚手缚脚,黑?人落了下风,就再也休想扳得回来。
范叔寒是在大师兄的右首,接住的是一个使紫金刀的黑?人。范叔寒挥起长剑,使的是“形意剑法”剑势轻灵而稳,每一剑都深得以意使剑的诀要,这一展开剑法,?形飘忽,剑发如风,开阔回环,倏忽进退。?剑如一,潇洒已极。
黑?人一柄紫金刀,刀光霍霍,使得十分凌厉,但剑走青,刀走黑,在各展所学之下,他刀势虽然沉猛,却不如范叔寒灵活,二三十招下来,已由攻势转变成攻少守多。
攻少,就是克敌的时机会少了,守多,就是招架的次数增多了,双方动手,你攻少守多,对方必然是守少攻多,时间稍长,就会每况愈下,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了。
还有一个黑?人找不到对手,只能作壁上观,正在动手的人中以阮松溪的神态最从容,他生性恬淡,早存出世之心,继而换上了道装,清净无为,与人无争。
只是他还是形意门的掌门人,为首黑?人说出要看着形意门有些什么惊人之艺,这话冲上了形意门,他?为掌门人,当然不能弱了形意门的名头,但他出手极有分寸,只是把黑?人剑势逼住,使他知难而退,并没有施展杀着。
是以和他动手的黑?人也只是剑势受阻,处处掣肘,感到缚手缚脚,并无被逼攻的惊险。最感吃力的是使单锏的黑?人,遇上的对手是端木让。端木让一生嫉恶如仇,此时右手旱烟管,左手虎爪功同使,逼的黑?人落尽下风,只有招架,那里还有还手之力。
和范叔寒动手的使紫金刀黑?人,情形和使单锏的差不多,这一阵功夫,已被范叔寒一片剑光圈在中间,刀招已经失去了威势。
这时这座石室大厅的后面,另一间石室之中,正有一个一头?发的老道姑,目光炯炯,从石壁一处小孔中凑着头凝注着大厅上的打斗情形。
她?侧立着一个中等?材的中年人,赫然正是夏鸿晖,他对这位?发道姑似是极为恭敬,垂着双手,—脸俱是虔敬之?。
?发道姑忽然回头道:“看来阮松溪说的不假,他除了这些年坐静练功,內功进之外,使的依然是形意掌,并无奇招,依我推测,外面谣传他得到形意真解之事,多半是你捏造出来的了。”
夏鸿晖嗫嚅的道:“侄儿怎敢欺骗您老人家?”?发道姑哼道:“我看你从小长大的,你这点鬼心思我还猜不出来,把阮松溪拉下来,你就可以去当形掌门人了。”夏鸿晖连忙躬?道:“多谢教主姑姑栽培。”
?发道姑哼了一声,才道:“本教初创,这几个人倒不失为好帮手”她口气一顿,续道:“不过我还要试试他们,再出去两个。”石窟大厅上激战未已,黝黑的四周,又有两个黑?蒙面人悄无声息,像幽灵般出现,他们连同刚才没有动手的一个一起,三人一言不发,冲?场战。
朝阮松溪欺去的黑?人使的是马牙剌,左手捏五雷诀,?形一晃而至,招展“卡庄虎”迅发如雷,劲道极为沉猛。
和阮松溪动手的黑?人久屈下风,一柄阔剑已施展不开,此时骤见来了帮手,神立时为之一振,?形嫉退半步,口中沉喝一声,阔剑挥舞如轮,又恢复了他刚猛的攻势,刷刷刷一连三剑,剑光像匹练般劈出。
“哈哈。”阮松溪朗笑一声道:“阮某方才只是让你知难而退,凭你们两个,又能奈我何?”口中说着。
左掌随手挥出,一道劲风逼住马牙,右手划出剑诀,呼的一声朝匹练般阔剑击出。使阔剑的黑?人三道剑光吃阮松溪指风交击,就像给一柄利剑挡住。再也无法攻近阮松溪一步,不,又把他震退了一步,心头不觉大怒,剑势一撒再进,又是二剑接连出。
使马牙的黑?人上场第一招就被人逼退,自然也怒不可遏,左手雷诀扬处,马牙如扫似劈,连环进击。
本来阮松溪和使剑黑?人这一对,战况最为沉寂,这一来两人联手,马牙的眼棱光和阔剑剑光交映生辉,登时幻起了一片光影,攻势之猛,可说够凌厉了。
但阮松溪是形意门的掌门人,他练剑数十年,手中虽无长剑,心中却有长剑。右手骈指如戟,使出来的正是“形意剑法”指风划过,宛然剑势,左手随意劈击,同样可以在三尺之外拒挡攻势。
因此看去他以徒手对抗两个使兵刃的人,威势不如对方凌厉,但却依然保持了他从容不迫的气度,进退挥洒,绰有余裕。
欺向端木让的黑?人使的是凤凰金翅铛,他因使钢锏的同党已被端木让一根旱烟管逼得险象环生,一上场就呼呼两铛,把端木让的旱烟管接住,响起雨声金铁狂鸣。
使锏的黑?人有了这一喘息机会,口中虎吼一声,一记“旋风扫叶”迅疾横扫下盘,又是拍的一声,被端木让旱烟袋接住,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端木让大笑一声道:“我当这般蔵头缩尾的是何方神圣,原来是纵横淮扬的草寇黑?十八骑,来,来,端木让大爷就让你们联手使上几招,看看你们能不能胜得了我?”
他江湖经验丰富,眼看对方每一个人的兵刃各不相同,登时就想起这些黑?人是纵横淮扬的黑?十八骑来。黑?十八骑,当然一共有十八个人,而且个个武功?強。
先前只出现了四个,眼看不是自己四人敌手,如今又出来了四个,如果还不是自己的敌手,可能还会四个、四个的出来,自己这边,一共只有四个人手,看来今晚这一仗,当真是有攻无胜的局面了。
端木让心念这一动,立时存了速战速决的念头,口中喝声甫落,旱烟管骤然一紧,?发如风,朝使金翘铛的黑?人直欺过去,一发之势,点点斗影密集如雨,随?而上,使金翅铛的黑?人没想到他会如此快速进攻,急忙举铛封架。
这两人打的都是沉重的兵,这一硬打硬砸,登时响起一阵当当大响,但在这一阵兵刃交响声中,夹杂了“啪”的一声,那是端木让旱烟管上挂着的烟袋,在旱烟管密集攻出之际,悄无声息的飞击出去,一下击中了黑?人左肩发出来的声音。
这一记虽然伤不了黑?人,但在硬打硬砸之际,左肩一阵阵剧疾,不觉?形晃动,急急往右闪出。使锏的黑?人看到端木让朝同伴欺去,也钢锏疾抡,急挡过来。
端木让一击得手,口中发出一声大笑,左手握拳,?形一侧,让过来势,呼的一声,打出一记炮拳,一团劲风朝使锏的右肩击去。使金翅铛的黑?人退下一步,左臂舒展了一下。
除了肩头隐隐作痛,并无大碍,口中虎吼一声,返?扑上,金翅铛展开拍、砸、拿、、庒、扑、挑、扎八法,大扑大盖,全力发动攻势。使锏的黑?人也趁机展开反击,把一支钢锏使得锏影动,劲风呼啸。端木让大笑道:“来得好。”
他一个矮胖?躯,行动如风,煞是俐落,旱烟管挥舞之间,幻起一片绕?管影,加上左手时而“虎爪功”时而劈掌,时而炮拳,拳风直捣,拳风如涛,使出了他一?看家本领,好不凌厉。
一时间三件兵刃交汇成一幢光影,在地上翻滚,三条人影像走马灯似的,此去彼来,很谁分得清敌我,这是分作四处激战中最烈猛的一处了,范叔寒那两人,这时也打得很激烈。扑向范叔寒的黑?人手中使的一双?澄澄的熟铜练子锤,人还未到,呼的一声,冬瓜似的铜锤已经朝范叔寒激射过来。
范叔寒一柄长剑剑光如练,正把使金刀的黑?人逼得招架无力,陡见铜锤飞来,势劲力急,十分沉重,不敢硬接,慌忙?子一侧,避开来势,剑尖闪电朝锤上点去。
他避开来势,再以剑尖顺势点出,用的正是借力打力,那黑?人右手铜锤正待发出,陡觉手一震,铜锤去势然加快,连收都不及,扑上来的人几乎被铜锤去势拖了出去,心头一凛,急忙站椿收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