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霍钦意识到的瞬间便动弹不得了,他被宁佳书压倒在地上。
他的掌心好似烧着一团火,口干舌燥。
有什么东西如同势不可挡的洪水猛兽在意识里肆虐,一遍遍重撞理智。他不知道手该不该动,因为宁佳书的另一只手就覆盖在他手背,一动势必又是一番挣扎,他怕自己陷得更深。
“霍钦,霍钦。”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好似在蜜罐里舔糖,声音像盘丝洞里诱惑人的妖精。“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可我一直都在想你。”
她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垫脚顺着颈窝伸出往上舔腰,急促的气息拍打着他每一个毛孔,每一下,摇摇欲坠的意志力便削弱一点。
“钦钦,你怎么动也不动,你从前不这样的。”宁佳书抿着他的耳垂不满,“你从前疼我、爱我,喜欢我,叫我宝贝儿,还叫我――”
“小混蛋。”他的声音哑的像抽了一夜的烟,燃着星火的烟蒂碾落在尘土间。
她踮脚吻到他的唇上,他任由她藤蔓一样亲上来,解开最后一道封印。
缠绕追逐的唇舌中,他开始发泄般更猛烈地回应,连最后一丝理智也崩塌陷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男人一旦感性冲破闸门便会一发不可收,欲望从动脉涌入四肢百骸。
失重感将人直送云巅,踩在绵地里,他的呼吸越来越粗,手抵着她的后脑,力道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地上脏,霍钦将人抱起来的瞬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漆黑幽暗的楼梯间声控灯应声一亮。
足够她们看清彼此动情的样子。
宁佳书黑色的裙子细带稍微动作便从肩头滑落,霍钦深黑色的眼睛倒映出她眼睛迷离,脸颊绯红,而他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到最后一扣,露出大半个胸膛,被精致又整齐的肌肉纹理覆盖。
灯到了时间又暗下去。
又回到叫人放肆的黑暗里。
她的腿搭在他干燥的掌心,身体一面贴着他的胸膛,一面紧靠墙面,勾着他的脖颈勉强稳住身形,冰火夹杂,仿佛两重天。
他们熟悉彼此每一个敏感的地方,无需整理便能天衣无缝契合。
她的指尖深深扣入他衬衫下的背脊,急促地呼吸咬在他肩头堵住呻吟,细高跟虚虚搭在绷直的脚尖,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她受到重击,像是一艘飘荡的船,被他蓬勃的爱意融化在汪洋大海里,交促的呼吸和汗水滴落在她的脚背。
高跟鞋终于落地,声控灯又一次亮起来。
这一次,霍钦听到了来自楼下的声音。
有人上楼了。
电梯在维修,所有晚归的人都只能从楼梯间通过。
宁佳书也听见了,只是她酒意未消顾不上,还不满霍钦的分神,使坏咬他的耳垂。
霍钦原本已经在脑海里打算把宁佳书抱上楼去,这一下,酥麻难耐的耳神经一抖,连着整个人都在颤动。
“宁佳书。”
跨入巅峰和极致,霍钦呼出一口气,念出这一声,自暴自弃却又无何奈何。
楼下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消防门的关门声,谢天谢地那个人没有住在更高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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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回到十三楼,宁佳书已经累的睡着了,安静地趴在他背上。
像一只猫,只有睡着了才回放下爪子不撩人。
霍钦拎着她掉落的高跟鞋,又要拎着她的包,站在13楼门口找了半晌,她的包里除了钱夹和补妆用的东西,再没有钥匙的影子。
隔壁住户下楼扔垃圾,怀疑的目光频频落到两人身上。
不说何西在出空勤,就算是她在,霍钦又怎么能厚着脸皮把这样的宁佳书送回去。
他只得再转身拉开消防门,上十四楼。
黑暗中,她的手机又响了。
霍钦加快速度开门进屋,把人放在床上,想叫她接电话,可惜宁佳书睡熟了,不耐烦地挥开,转身背对他捂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继续沉睡。
他无奈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目光落到那一串陌生号码的前缀上――001626。
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谁会在这么晚跨洋给一个女孩电话?
这个冷冰冰一遍又一遍震动的屏幕,像是顷刻间又把人拖回现实世界里。
他的指节插进发间,定了几分钟,最后颓然地仰躺在床的另一边,看着那雪白刺眼的灯光发怔。
宁佳书喝醉了,他却是清醒无比的。
这是单方面为他框定的条律,而他违规了。
第20章
宁佳书一觉睡到自然醒,她首先闻到被子上的皂角香味。
有一点暖,像是晒过阳光的味道。
花了半分钟睁开眼睛,半分钟整理记忆,宁佳书身子僵硬了一瞬,闭上眼,再睁。
眼前还是烟灰色的条纹被子。
很好,她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大本事,又把霍钦睡了一遍。
身上像是被卡车轮子碾过,腰后面有点火辣辣的刺疼,也许是昨晚撞墙上蹭破皮了。
宁佳书顾不得许多,翻身坐起来,头一件事是摸脸。
带妆睡觉是女人皮肤最大的天敌。
可意外的,脸上居然洗过了。
什么时候洗的?
这段宁佳书就完全没记忆了。
霍钦一个人住三室两厅,他像是已经把房子买下来了,格局打得和楼底下不一样,客厅宽敞很多。
厨房是开放式的,看得出在用,但没有油烟,打扫的很干净。
不,应该说只要是他住的地方都很干净。
书房是所有屋子里最大的一间,里面一整面墙放了展柜,摆的都是飞机模型。
宁佳书并不奇怪,霍钦喜欢模型,从前在澳洲的时候,就曾送过几件给她,后来回国的时候,都被她收在箱子底上以免触景伤情。
把屋子转完一圈,并没有找到女人生活的痕迹,宁佳书总算了放了心,可是霍钦呢?
她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总不能是跑了吧?
等来等去不见人,对着镜子梳头发,发尾又打结梳不开,身上也黏糊糊的,她干脆打开花洒冲了个澡,就着热水冲了个澡。
沐浴液的泡泡和洗发水落在腰窝蹭破皮的地方,伤口又火辣辣烧起来。
看起来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结果还是个不负责任吃完就跑的王八蛋。
宁佳书咬牙拧着眉加速用清水把身上冲干净,披上浴巾出门穿衣服,谁知霍钦却这时候回来了。
她正反手扣bra,卧室门没关,回头就见男人拎着东西站门口,宁佳书只好用埋怨掩饰空气里的尴尬,“你去哪儿了?”
“出去一趟。”
宁佳书两次都勾到头发扣不上,干脆把头发拨朝一边,往床上一坐,“手酸,扣不上了,你帮我。”
空气沉默了半晌,霍钦还是放下东西走过来。
“腰上怎么了?”
他注意到那蹭破皮通红的一块伤口,刚刚沾过水,要发炎的模样。
“还不是你干的。”宁佳书恨恨。
霍钦刚触上来的指尖一颤,并不与她争辩,“抽屉里有药,你可以擦完再回去。”
他的指腹有点凉,扣完还把宁佳书滑落的裙子吊带一并扶回肩上。
“好了。”
他要起身,谁料宁佳书却转身勾住了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
桃花眼微晕,卧蚕下那颗褐色的小痣越发妖气横生,盯着他看半晌,“我还以为你睡完了就要跑呢。”
她身上从洗发水到沐浴露,都是和他同款的味道。
长发发尾没吹干,扫在他衬衫上,滴落的小水珠很快晕成一片。
细白的长腿压着他,不让他动弹。
霍钦垂眸,没有对上她的目光,他的自律从他年少时起便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习惯。
他很少犯错,更极少犯计划外的错误。
最好的杜绝办法,他应该在昨天遇见宁佳书的时候就不管她,只要他管了,重来一次,结局便很有可能还是现在这样。
他几乎一夜没睡,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清早出门回来,宁佳书却又一遍提醒他昨天的放纵。
“昨天是我不对。”
宁佳书却不管他说什么,翻身把吊带扯下来,裙子重新滑落腰间给他看,“破皮了很痛的,我看不到,你帮我擦。”
是的,就是这样。
他冲动、违规,忍不住诱惑沉沦的后果是,只能重新任她予取予求。
宁佳书的皮肤很细,那腰伏在深灰色的床单上,细得像水蛇,白得触目惊心。也因如此,腰窝的伤痕越发显眼。
“昨天来你家那个小女孩儿是谁啊?亲戚?”
霍钦喉咙干渴,他只得心无旁骛把消炎的药膏涂在她的伤口处。
“嗯。”
消炎药更蛰人,宁佳书疼得哼了几声,才回身仰头问他,“你觉得会留疤吗?”
“不会,伤得不深,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