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外面传来的消息不是了无音讯,便是死讯。”

“你们为了木叶做了那么多,可是死人怎么也比不过活人,你一死,她一失踪,根本就没有人上心,不是例行公事,便是敷衍。我对这样的木叶感到失望,也不愿意再看爸爸妈妈伤心的脸,于是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由纪的路。”

“我找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佐助癫狂地说,“责任、同伴、荣誉,乃至于生命,我都通通抛下了,我几乎把我可以赌上的都赌进去了,可是付出所有的我得到了什么?”

“我能得到什么?”

“我得到的是杀害你的仇人!”

他哈哈大笑:“寻找宇智波由纪的漫漫长路,竟然是一条找寻仇人的血路。”

鼬一怔,皱着眉,说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佐助,杀我的是她,但是,那根本不是她,”他说,“她被人用别天神操控,只是一把杀人刀,而不是真正的操刀鬼。”

佐助癫狂的笑声忽然停了,他静静地望着鼬,良久,蓄积的眼泪滚落下来。

原来,真的有苦衷。

原来,真的有隐情。

为什么不告诉我?

凭什么不告诉我?

他哽咽着,悲愤着说:“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到底把我,把我的人生当成什么东西了?”

鼬无言以对,那些年他忙于责任和理想,一再忽略他疼爱的佐助,后来,由纪病了,他也奔波着求医,佐助的惶恐和困惑,他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应对。

下一次吧。

再下一次吧。

他总是在承诺,又总是在失约。

于是那些真心许下的承诺通通变成了敷衍。

怒意在愧疚面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无影无踪。

须佐在须臾间消散,鼬低下头,说:“对不起,佐助。”

佐助讨厌听对不起。

由纪死前最后一句话也是对不起,她甚至对不起到了原谅也不必讨要的地步。

佐助再也无法掩藏他的悲意,在鼬面前,他好像终于可以为了由纪痛哭一场。

他说:“我本打算跟她一起死的,但是,她连苦衷都不肯告诉我!”

“哥哥,”他又像个无措的小孩子,需要哥哥的帮忙,“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杀了由纪,等于扼杀了他此前十几年的人生。

他也想死,他想死极了。

可是,由纪连个让他去死的理由也不肯施舍他。

他哭着说:“哥哥,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劳烦你动动手,杀了我吧。”

他痛的根本活不下去了。

鼬在那一瞬间,忽然明白由纪为什么会死了。

不是因为佐助。

而是他。

由纪的死成了佐助的梦噩,他的死也同样成了由纪的。

所以她想死,她想死极了。

一个想死的人,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和机会,一定会撞上去送死的。

“佐助。”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佐助的须佐却蓦的消失殆尽,失去了依仗的他,扶靠在树木上,然后站不住的蹲下来,早已长成清瘦少年的他在此刻却像个幼童一般,蜷成一团,捂住脸,由哽咽到呜咽,最后再也无法关闭洪水一般的哀恸,在寂静幽深的密林里,放声大哭。

鼬抬头望着灰蒙蒙的阴天,失去生命的身体却闷着一口郁气,经久无法弥散。

然而,下一秒,阴沉的世界里忽然穿进一道昏黄的落日,落日撕开一个小口,放进一束光芒,橙黄色的光芒在灰色的云层里飞舞,织成苍穹之上唯一的珍贵的彩光。

鼬感受到他残留在人间的查克拉莫名开始跃动,他望着那束光,微微睁大了眼睛。

第162章天光

“由纪。”

“由纪。”

“由纪!”

……

声音像海潮,一浪高过一浪,由纪就像闷在海底里的鱼,所有的呼唤的声音变得又闷又低,耳边呼唤声所造就的水波比起声音本身更为清晰明确。

由纪仿佛置身于深海里,被越来越激扬的水波荡着,然后在某一刻,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脉搏、呼吸、心跳在一瞬间恢复,她心慌得难以言说,捂着嘴,在冰冷的石床上拼命呼吸,来回扑腾、挣扎,狼狈极了。

她浑身冒着冷汗,衣服因为干涸的血渍而变得又硬又皱,这一下子因为过多的汗水又湿润软和起来。

呼吸逐渐平复,她蒙住脸,蜷成一团,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耳边在这时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辨不清男女,沙哑、低沉、像是指甲刮在粗粝的纸壳发出的不算尖锐但也蛮醒目的沙沙声。

他喊的是由纪的名字。

“宇智波由纪。”

由纪从自己的怀抱中,缓缓抬起头,问:“你是谁?”

“大蛇丸。”

由纪微微瞪大眼睛,奇道:“大蛇丸不是死了吗?”

“呵呵,活着抑或是死亡,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哦,”他笑着说,“我啊,已经可以超脱出生死的轮回了。”

说罢,他又跟由纪说:“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超脱了吧。”

由纪眨眨眼睛,她从石床上慢慢爬起来,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下环境,发现这里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本以为她是回到了净土,可眼下看来,她没有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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