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单羽感觉挺精明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接手枕溪,到这么个地方来。

院子里停着的车没在,估计刘悟开走了。

陈涧把摩托车怼着大门停下,走了进去。

单羽坐着轮椅,在面对外头小花园的落地窗前看着。

“没人打理,都废了。”陈涧走过去也看了一眼,当初这个花园还是有点儿好看的。

“吧台上。”单羽还是看着外面。

陈涧回头看了一眼吧台,上面放着一张身份证,过去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

“你还说你没拿?”他有些无语。

“捡的。”单羽说。

“那我问你捡没捡着的时候你不也说没捡着吗?”陈涧说。

“你还说你跟你老板不熟呢。”单羽说。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儿,我也不能你问什么就都老实回答,”陈涧说,“万一钱宇那个不地道的给我下绊儿呢。”

“那我也一样。”单羽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行吧,”陈涧把身份证放进兜里,“你弟呢?”

“去镇上折腾水电了。”单羽说。

“你还……你真……”陈涧看着他,“三楼没出事儿的时候这儿的生意也不太行,你是真一点儿都没了解吗?”

“嗯。”单羽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傻啊?”陈涧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要不你给我说说,我现在了解一下。”单羽说。

第04章

说什么呢,昨天刘悟让聊聊,今天单羽又让说说,陈涧是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刘悟那意思,再看单羽这架式,这鬼屋他肯定是已经接手了,现在说这儿挺好,是骗人,说这儿不好,又似乎太打击人。

人还是个瘸子。

“你……”想到这儿,陈涧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个腿是断了吗?”

“不然呢,”单羽把轮椅转了过来,“没断,我的爱好就是打个支架在腿上让自己行动不便。”

陈涧笑了笑:“也不用答得这么仔细,我就随便问问。”

“你卷毛是自然卷还是烫的?”单羽问。

“别叫我卷毛。”陈涧说。

“我没叫你卷毛。”单羽说。

陈涧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没叫:“反正别叫我卷毛。”

“为什么,小毛。”单羽说。

陈涧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卷儿?”单羽换了个称呼。

“走了。”陈涧一拍桌子,转身往大门走过去。

“陈涧。”单羽终于换回了正确答案。

但陈涧没停,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你缺钱吗?”单羽问。

陈涧停下了,钱的确是缺的。

谁能不缺钱呢,只有钱永远是缺的。

陈涧回过头。

“先在这儿帮我两个月,”单羽说,“我给你原来三倍的工资。”

为了不让自己立马走回去,陈涧伸手扳住了门框,看着单羽:“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样的人,”单羽搬着左腿调整了一下坐姿,“所以你是么?”

“……今天是。”陈涧松开了门框,走了回来,“但是有条件。”

“嗯,说。”单羽笑笑。

“别叫我卷毛,小卷毛,卷儿,小毛,阿毛……”陈涧说,“总之卷和毛别提,我不乐意听。”

“行,”单羽看着他前额垂下来的一绺头发,“那你这个……弯曲的头发,是自然弯曲还是烫的?”

陈涧沉默了一会儿:“自然卷,然后烫过。”

“双标了啊。”单羽说。

“你知道那个意思就行,别装傻,”陈涧坐到吧台上,“先说一下具体工资和工作内容……”

“下来。”单羽说。

老板谱这就摆上了。

陈涧很配合地又下来了,靠在吧台上,人毕竟现在是真?老板。

“以前钱宇给你多少工资?”单羽问。

“三千一百五。”陈涧回答。

单羽看着他没说话。

“三倍就是九千四百五,九千就行。”陈涧说。

“你看我像刘悟吗?”单羽问。

陈涧没吭声。

“我是不是说了钱宇什么东西都没拿走?”单羽说。

“两千。”陈涧叹了口气,“知道你还问。”

“就想看看你有多缺钱,”单羽说,“六千一个月,我的衣食住行,以及联系人来进行店里的修整准备工作。”

“有点儿多了吧?”陈涧盘算着。

“钱么?”单羽偏了偏头。

“活儿!”陈涧提高了声音。

“联系人来就行,没让你自己干。”单羽说。

“请个保姆光伺候你一个人都得五六千。”陈涧打算奋力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那你两千,我再请个保姆。”单羽回答得很干脆。

“你……”陈涧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竖起拇指冲他晃了晃,“牛逼。”

“你缺钱么不是,”单羽说,“我也缺钱,相互体谅吧。”

缺钱你还接手这么个赔本儿买卖。

这话陈涧没说出口,怕把那六千块再次说没了。

“哪天开始上班?”陈涧问。

“现在。”单羽说,“我要出去转一圈,你跟着就行,顺便给我介绍一下这个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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