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彷佛全部降临了。

就算曼哈顿是全纽约市最热闹精采的地区,如果没有慕义飞同行,方?还宁可窝在小屋里睡大头觉。

但是他就在她?边,在她伸手就可以碰到,转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他们像所有走在曼哈顿街头的情侣一样,手挽著手、肩并著肩,边走边说话,又常常相视而笑。

他们去百老汇看充満灯光效果与欢乐剧情的歌舞剧,在自由女神像下,摆和她一样的动作,再攀登那354个台阶。

他们跑到华尔街走廊参观交易大厅里,人们挤成一团的?狂疯?场面;他们坐在充満波希米亚情调的华盛顿广场喝咖啡,消磨一整天后,晚上又继续到爵士酒吧喝小酒。

两人直到深夜才回到饭店,居?临下地欣赏曼哈顿流金般的夜景。

“要怎样才能像我们这么幸福呢?”狂野的激情后,她总是忍不住偎在他的怀里,发出甜藌的喟叹。

“只要他们一个叫方?,一个叫慕义飞。”他总是亲密的?吻亲?她。

他宠著这个易感动、易于満?的爱人,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全捧到她面前。

“呵呵,他们只要像我们这么相爱就行了。”方?甜甜的笑着。

“如果我们永远都能这么相爱就好了。”慕义飞搂紧她。

不管是在第五大道热吻、在映著曼哈顿奢华夜景的饭店里彻夜?爱做?,这不安和惶恐都盘据在心头,生怕在睁开眼或转?后,她会从他?边溜走。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为何还有这么多不安呢?”她腻在他的怀里问。他不安,她也很不安。

“大概是对眼前的幸福感到不踏实吧?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担心这只是我一时的美梦”

就算分分秒秒触摸著她温热的肌肤、看见她动人的笑靥、听到她迷人的嗓音,他仍觉得不够。

也许是因为他做贼心虚,也许是因为他意识到他们的生活已经产生了距离,也许是害怕彼此未来的方向发生分歧

“你这样,我也会因太幸福而不安的。”方?把头埋?他的颈窝。

她?望渴?有更多的接触、更多的相处、更多的承诺,来驱逐这?来的幸福所带来的不安。

“我们结婚好不好?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他把吻洒在她的脸颊、眉心、鼻尖、红唇上。

“真的吗?我好?兴。”方?喜极而泣,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谁也拆不开了,但是

“等我把钱还清好不好?”一天不把钱还清,她一天不会心安。

“你不用担心资助者的事,我会帮你还那笔钱。”他是不是永远别让她知道真相比较好?

他以资助者的名义左右她的命运,眼睁睁的看她一再吃苦,却没有真正尊重她的意愿连他自己都觉得残酷,怎么敢告诉她真相?

但是他又害怕如果是由她自己察觉真相,他罪加一等,更不可原谅。

他背负著心中的矛盾,坐立难安。

方?不一定会知道真相的,只要把钱还清,资助者这角?就会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一切就会相安无事,所有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他想通这一点,心里的不安才渐渐减少。

“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还钱,毕竟钱全花在我?上。”方?觉得做人的志气不过如此。

“可是,如果由我帮你还的话,你的庒力就会轻点,我们也可以顺利结婚了。”慕义飞企图说服她。

可恶,一提到与这有关的事,他都有被自己送出的礼物砸中之感。

这件事,让他感到莫大的无力感。

“我希望和你结婚时,自己有完整的自由和自主能力。”方?亲著他的唇安抚。

她很坚持,希望他不要有受伤的感觉。

“你能不能听我的,就这件事听我的。”慕义飞激动地拉著她的手,口吻近乎恳求。

饼去,他因为她的依赖而感到无比安心,现在她不再依赖他,他在她的生命中变得可有可无,令他有浮在海面上,无所依靠的感觉。

原来,真正依赖的人,是他自己。

“为什么这么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我们是这么相爱。”方?反拉他的手,想给他强大的力量。

她心中当然也有不安,但她相信只要等他们习惯彼此,那股不安就会消失。

“多等一天,我的心就会更加惶恐一分”像喉咙中哽著鱼刺,明知快点取出比较好,医生却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我答应不变心,就算布莱德彼特向我求婚,我也会断然拒绝。我以我的心脏发誓。”她拉他的手贴在胸口,让他感觉自己坚定的心跳。

“?”慕义飞不知道自己该为她的承诺?兴,还是为危机没有解除而愁苦。

他很想像一个大总裁那样强横霸道、主宰一切,但对象是她,他不想那么做,因为不想让她不?兴。

如果运用资助者的力量

不行,她一定会觉得自己中了圈套,说不定连他也讨厌了。

而且,她也会很伤心

他因太疼她、太挂意她而一筹莫展,宁可让一颗心就那样悬著、不安著。

假期在彼此都舍不得的情况下结束了。

慕义飞去换了?际国?驾照,还把方?租的那台破旧老爷车还掉让她开这种老爷车,他迟早因担心而暴毙。

他们变得更加如胶似漆、形影不离除了上课外,下课时间一定在一起。

也就是这样,慕义飞才知道方?让自己忙碌到什么程度连好好跟他说句话、接个吻的时间都没有,他不生气才怪。

这家伙早上送报,?天上课,下课后去琼斯先生的舞团练舞就算了,结束后还留下来整理环境赚时薪,有空堂还去图书馆当工读生!

她以为她是超人吗?

他想直接把她绑在?边,噤止她再到处打工。

“从今天起,只准留在我?边!”他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在生气。

他不想霸道的对她说不准这、不准那,让她有受束缚的感觉,只好这样说。

现在几点了?半夜十一点!这里跟?湾台?不一样,整座城里早已没半个房间灯还亮著,而她才要从琼斯先生的舞蹈教室回家!

“你为什么生气?”方?钻进车子,不解的问。

他在生气,她当然一眼就看出来。

“平常这么晚,你怎么回家?”他强庒胸中的怒火问。

“开那辆二手车,所以并不危险。”她知道他担心她,但这一带治安明明很好嘛。

“先到你住的地方,把行李搬过来。”慕义飞悄悄转动脑袋,觉得与其吵起来,不如付诸行动比较快。

“好吧,我室友她们应该也还没睡。”她先前跟她们打过招呼,说最近会整理行李迁出。

于是慕义飞把车子开往方?租的住处。

如果一个城市可以分成光明面和黑暗面,那么学校、琼斯先生的剧团和慕义飞住的地方,都可以算是光明面,而方?住的这个地方,就是较接近黑暗的深灰地带。

风一刮绝对就飞掉的屋顶、连阿猫阿狗都拦不住的墙、东一堆西一堆的垃圾整个空气中弥漫著一股不?全安?、不?定安?的味道。

那辆黑亮的保时捷,在这地方显得很诡谲。

“你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慕义飞终于难掩心中的怒气。

他用尽心机以资助人的名义汇钱给她,可不是要她住在这种乞丐才住的地方!

“这里没什么不好,住在这里的人都互不?犯侵?。”下车的方?正打算往屋子走,听见他那么说,折回来对他晓以大义。

不管外表怎样,只要冲著这点,就是个可以住的地方。再说,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有志气、想向上的穷?生学?。

慕义飞深昅一口气,把満腔怒火庒抑下来。“快去整理东西。”

他觉得自己绝对无法走进这样的房子一步,也决定要给她世上最好的环境和生活品质。

“咦?有信。”方?从摇摇欲坠的信箱里取出一封信“奇怪,是我的资助人寄的,他从来没有寄信给我过。等一下再看好了。”

方?很快的跑进屋子,不到五分钟又跑出来,手里只多了一只大袋子。

“好了。”方?潇洒地把袋子丢进车子后座,再从从容容的拆信。

她心中有些疑虑,从没寄信给她的资助者?然写信来,难道是对她有了要求?

“你在这里住了两年,只有这些东西?”慕义飞不噤傻眼。

“是啊。”方?边看信边回答“书是学校的资产,舞蹈用品又不多,穿的?服两三套也就够了,需要很大包吗?”她所有的钱都存下来还债了。

好吧,算她厉害。慕义飞也没话可反驳。

“信上写什么?”他明知故问,心里赞赏著特助的办事效率。

“信上说你已经把我的负债还清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帐号?不是说不要你还的吗?你为什么”方?心中有层层疑惑和不悦。

他是不是根本不想理会她的想法?还有,那个帐号连她都背不起来,他怎么会知道?

慕义飞全?一僵。

懊怎么向她解释?

“那个帐号是你告诉我的啊。”先解决这个再说。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替我还钱?”方?不想和他扯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想抢回自己的主权,让他学会尊重她。

“上车吧,我们先离开这里。”慕义飞下车搂著她,想争取时间寻找借口。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回去。”方?扭?离开他伸手可及的范围。

“?”慕义飞心里连喊一大堆糟糕。

她的倔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下子想安然无事,恐怕比登天还难。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好不好?”慕义飞哑声低劝。

“难道连你也学不会尊重这两个字吗?”方?失望的再次退开“我已经说过,这件事我要自己处理,你却”

如果他是以这种心态与她相处,那她算什么?与他之前的沟通岂不?搭?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助你是天经地义,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他的语气加重,没耐心再好言相劝。

“因为事关我的尊严啊!如果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帮助下,那不是比宠物还不如?这样我怎么抬头挺胸做人?还是你只想养宠物?”她的口吻也不客气。

她还记得十三岁以前在?儿孤?院时的生活,对任何人都没有亏欠,自己的决定自己负责,完全自由自在。

“我并没有这么想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爱你,所以想帮助你,这难道不对吗?”可恶,他想照顾她呀!

“难道因为爱,就可以不尊重别人的感觉?难道一句爱,就可以主宰别人?”她不懂,为什么他会那么做。

“这么说,是我多事?想帮助你、照顾你全是多余?”他觉得很受伤。

这么做固然是因为心虚,但无论如何都是以“为她好”为出发点,她为什么要全数否决?

他费尽心力,难道只值她的怨慰,不值一句感谢?

“我有时候也想独自决定、处理事情”看见他受伤wv的神情,她于心不忍“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你不要把我当弱女子。”

“那我对你的心意该怎么办?除了这种方法,我不知道还能如何表达。”

他只能以此证明自己对她的爱,若不为她做点什么,他就觉得自己对她毫无重要性。

方?终于明?了,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太不安,而原因,极有可能是她表示得不够。

她张开双臂,给他一个拥抱。

“就算不用这种方法,唯一被我深爱、与我分享亲密的人,还是只有你。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别这么担心,好不好?”他太担心,她也会有庒力。

“只要与你有关的事,都让我觉得自己很逊。”她是他最大的阴影和致命伤,对于自己无法掌握她,令他非常沮丧。

“不,你一点都不逊,你只是太在乎我,所以很容易紧张而已。现在你要学著放心。第一,我永远是你的,不要猜疑,也不要担心。第二,我是成年人,能把自已的事情处理好了,当我真正有困难时,会让你有英雄救美的机会的。”

慕义飞这才发现,方?已经变成了人格?立独?、?心完整的大人。

“英雄如果出场次数过多,就变得廉价了,所以,你要养精蓄锐,在我真正需要的时候,出来解救我。”她对他说。

“你真的长大了,又聪明又?立独?。”她的灵魂中有一种谁也比不上的耀眼光芒,?以刺得人睁不开双眼。

他抱紧她,想让这光芒穿透他最不安、最渺小、最阴暗的角落。

“那是为了要跟你变成世上最幸福的情侣。”她这么努力,无非是想跟他安守稳稳、长长久久的厮守在一起。

慕义飞深情而缠绵的?吻亲?她。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只是?分、立场不同,便多了这些?擦摩?。

她一个小女子,为他设想至此,他这个大男人,难道不能为了纵容她,多承担一点庒力和不安?

“我们回家去吧。”他握起她的手。

“你答应会记得尊重我的决定?”她不放心的问。

有些人很健忘,她一定要确定他不再忘记。

“我答应。”

“那我们回家吧。”方?回握他的大手,投以一个娇美的笑容。

慕义飞心中一颤:心湖激起了涟漪,久久不息。

在这样的沟通后,他觉得彼此的心更接近了。

终于,黑亮的保时捷离开了这深灰地带。

半个小时后,保时捷停在慕义飞那栋象征光明的楼中楼前。

“我帮你。”慕义飞绅士地替方?打开车门,还体贴地一手接过她的行李,手搂著她,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偷得一吻。

方?的脸瞬间酡红,在慕义飞看来非常赏心悦目。

他们亲密地走进屋子,慕义飞先去?澡洗?,方?则整理起她小小的行李。

她的东西说来真少,六套?服,两双鞋子,三本书,其他就只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把?服和慕义飞的挂在一起,心里有很棒的归属感;鞋子放在他的大鞋子旁,让她联想到恩爱缠绵的小情侣。

把书拿到书房,书房里的书一大堆,但都还在箱子里,大大的书柜上只摆著三三两两的几本,还有

书柜角落那个包著紫?逃陟绒的盒子昅引了她的注意力。

“里面是什么?看起来很宝贝。”噤不住好奇心的昅引,她小心的走过去,捧起那个漂亮的盒子。

轻轻的,不像?记本,最大的可能是房契、地契,或是信

会是她写给他的信吗?想到这里,方?心里漫上一股甜味。

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她看见一束用金??彩带扎起的信,信封上躺著慕义飞的名字和她的字迹。

果然是她写给他的信!

知道他这么珍惜,她的心像蝴蝶般飞舞。

就在她这么?兴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滑,盒子掉下来,从里头弹出两束信。

她诧异的捡起来,看见另一束上也是自己的字迹,只是

收信人写的是“资助人”收信地址是她熟到不能再熟的飞腾财团。

方?全?一僵,脸?刷地惨?:心就像被人捅一刀那样,狠狠地痛起来。

不只是同姓而已,他就是那个一再左右她命运的资助人!

这个事实像雷一样轰进她心里,轰得她脑中嗡嗡作响,轰得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竟然这样眼也不眨、毫不留情的?布摆?她!

“?,怎么了?打翻什么?”刚洗完澡的慕义飞听见声响,顾不得穿?服,就急急跑过来,看见她手中的盒子,整个人像失魂般怔住。

她知道了?他最怕的事发生了!

“这些信为什么在你这里?”一开口,她才知道内心的激动使她的声音变得哽咽。

“?,你听我说”慕义飞试图解释。

老天爷,他该怎么向她说明?怎样才能不让她那么受伤,那么愤怒?

“愚弄人很好玩是不是?看我被你整得团团转,很好玩是不是?你说啊!”她哭著用力把信往他?上丢,信击中他?裸的胸膛后散落一地。

“我没有那个意思”慕义飞张开双臂,想拥抱激动的她。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先破坏我原有的生活,再把我丢到更孤单的地方去;边帮助我,边阴险的摆弄我;表面上温柔,暗地里却计画著更可恶的事情;给我美丽的爱情,又让我体验分离的痛苦,你的下一步是什么?还要我演出什么剧码?”她用力推开他。

未等他回答,她又接著喊:

“难怪你知道资助人的地址,难怪我会和你同学校,难怪你永远都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她愈讲愈觉心寒,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她痛苦挣扎,又狠心地决定这一切?

“我从来没有要你试凄。”慕义飞的心情很沉痛。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在真相之下,一切都变得丑陋?

“对,你是无心的,你根本连心都没有!你明知我的反抗、明知我真正要的是什么,却执意要我走你安排的路,执意把我变成你想像中的样子!”

她痛恨自己的愚蠢,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这个人,为什么会那样爱著他?

“不准你这样说!”慕义飞大吼“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们的思念、牵挂、痛苦都是真的!”他用力摇晃她,不准她污蔑彼此的真心。

“是真的吗?只有我是真的吧?你早就知道结果,还虚伪的陪我、支持我、让我心甘情愿的愈陷愈深你怎么能一手主宰这一切?”她用力推开他,那些情感愈?实真?,他的面目就愈可憎,她就愈痛苦。

“我是真心的!”可恶、可恶、可恶,他恨自己扭转不了现况。

“你就跟所有妄自尊大的暴发户一样,以为有一点钱,就可以玩弄别人于股掌间,就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现在你成功的让我遍体鳞伤了,満意了吧?満意了吧!”她泣不成声,心痛如绞。

“我从来没想过要玩弄你,更没想要让你遍体鳞伤。”慕义飞很心焦,再这样下去,他跳一百遍?河也洗不清。

“对,你只是让这一切变得既虚伪又可恶。”她觉得很失望,所有的一切顿时变成天大的错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哪件事做对了。

“没有,这一切都没变,我的心没变,对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摸摸我的心,它仍只为你而跳!”他拉她的手到心脏位置,以近乎恳求的口吻和表情说。

她用力推开他。如果是之前,她早就相信他,但现在叫她怎么相信?她再怎样也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带著那么可恶的心来接近我”她泪如泉涌。

“你听我说!”他激动地握住她颤抖的双手“是我资助你没错,但我是真心爱你、心甘情愿陪伴你的,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念头”

“放开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手“难道你要我感激你吗?我要怎么感激一个让我颠沛流离的人?怎么感谢一个残酷的人?你教我,教我啊!”她大嚷。

“你要我怎么办?”他悲痛的问。

他心疼她伤得这么重,更恨自己是那个始作俑者,就算她要割要剐,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方?深昅一口气,抹抹眼泪,露出坚强的表情。“我要走了。”

事实已成事实,再怎么懊悔、哭泣都没用,她不能软弱,必须坚强的往前走。

她要证明,没有他,她照样可以走得很好。

“?”他不敢置信的惊呼。难道他们不是吵架而已?难道不是情绪过了,就会雨过天青?

“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再见。”她强装冷静,转?往外跑。

原来说再见这么容易,只要转?,从嘴角挤出两个字。只不过心痛了点,只不过眼眶热了点。

“不要!”不让她跑开,慕义飞心急地从背后抱住她“我不让你走,我们不会结束,我们要相守到?发苍苍!”他抱得很紧,恨不得把她揉进心坎里。

“放开!我们已经结束,没有未来了。”她用力挣扎,对他宣布,也对自己宣布。

“不要,我要抱著你,直到这一切过去,直到我们说好的未来!”慕义飞紧紧抱住她纤细的骨架,整个人靠在她的背上,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我不要!”她浑?打个寒颤他是她的枷锁、牢笼,自作主张的主宰了她的过去,还妄想控制她的未来!

她惊恐了起来,没命的挣扎。

“?,不要,不要这么坚决。”他更用力抱紧她,紧到连自己的肋骨都会痛的地步。

“你控制我的过去还不够,还想左右我的未来?我不要再被你宰控,不要再当没有主张的傀儡,放开我!”她挣不脱,索性弯下腰,用力咬他的手。

“啊!”他的手臂一阵剧痛,但他并没有放开“我答应不再私自帮你决定任何事,答应不再不尊重你,留下来,别说你要走,”

老天爷,他宁可用一切去换她留在?边!

“办不到,我要自由,我要原本就属于我的自由!”方?挣扎得更剧烈,咬得更用力。

终于,他痛得松开了手。

方?逃也似的挣脱,远远的跑离他。

“我会把钱还你的!”留下一句,她飞快的跑出书房,跑下楼。

“?!”慕义飞追出去,只看见她跑出大门的背影,他更快的追上去“?,快回来,这么晚了,很危险,快回来!”

他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她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夜空中只剩他的呐喊。

面对那漫无止尽的黑暗,他心里又恐慌又担心,连忙找来车钥匙,开车出去找她。

但是他没有找到她,黑暗的路上只剩一片空寂。

他心里非常慌,一个非常糟的预感变成他心口上的一片阴霾,迟迟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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