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有裑份证号

我无言以对,不得不说飞仔这招确实够狠,他戳到了我的痛处,同时这也是守宮的痛处。飞仔表面上让我为自己想想,其实是让我为其他人想想,尤其是为他自己想想,我骂了一声,走上前去和飞仔一起脫吴垠的?服。

接着是守宮,茉莉,小宁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出去,我们别无选择,先是手表,外套,然后是,衬衫,运动裤,鞋子,这些吴垠生前的遗物在飞仔眼里早就标好了价钱,他一边扒?服一边自言自语

这个是名牌,这个能值不少钱眨眼间的功夫,我们把吴垠扒得浑?上下只剩下一双袜子和一条遮羞的內裤,这是我们留给他最后的尊严了。

吴垠躺在泥土里静静地睡着了。守宮扶着铁锹,环顾了一下寂静的四周,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要不对他说点什么吧。这就算是他的葬礼了。”

我是凶手,我确实得说点什么,我望着吴垠躺在泥土里半裸的尸体,努力用一种郑重又缅怀的语气对他憋出了一句话。

“永别了,富二代,祝你下辈子还当富二代。”小宁拽了拽我的?角:“不对,俄切,你不能这样说,你应该祝他下辈子别昅?洛海?因。”

小宁说完我们都笑了,但我们的笑声只持续了两秒钟就戛然而止,因为我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守宮说:“睡吧,我们会常来看你的。”安息吧,吴垠,我们沉默了良久,似乎大家都明?该进行下一步了。?土为安。

我抄起铁锹,把土盖在他?裸的?肤上,泥土的碎渣掉进他的嘴唇和鼻孔里,我看见土壤里黑油油的小甲虫在他?上爬来爬去。吴垠还有最后一次诈尸的机会,如果他此刻不睁开眼睛,就再也别想见到光明了。

可惜他没有利用好这个机会。土越盖越深,他的?肤越露越少。飞仔没有帮我们埋尸体,而是好吃懒做地在一旁偷懒,但我也怪不得他,我已经替他想好不?活的理由了:只有两个铁锹,你让我怎么埋?人是你杀的,关老子什么事?我给你开车当司机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飞仔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一脸得意地清点着他的战利品那些从死人?上扒下来的名牌?服。当他翻动吴垠的钱包时,?然眼睛瞪大,大喊了一声。

“我靠你们快来看啊!”其他人都纷纷凑过去想一探究竟,但我懒得过去,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想快点把我的罪行处理掉。飞仔在我?后继续嚷嚷着:“都来看都来看!吴垠这小子?份证上的?件证?照长得好像俄切啊!”听到我的名字,我顿时觉得心跳?速加?,我三步并两步冲到飞仔面前,抢过他手里那张小卡片。“什么东西?我看看。”我蹲下?子,把那张?份证凑到车灯前,我惊呆了,我和吴垠本人长得并不像。

但是他这张有点模糊的?件证?照居然跟我长得有五六分相似!飞仔看着我一脸错愕的样子,冲我打了个响?,拍拍我的肩膀:“怎么样?你好哥们的遗物,你要留个纪念不?”

我不想接他的话茬,随手把那张?份证装到兜里,继续去埋尸体,我累得満头大汗,山坡上的土坑渐渐被我们填満,这是我们五个人的秘密,全世界除了我们五个谁也不知道。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小轿车的后备箱空掉了,深褐?的泥土里多了一个沉睡的少年人,我们给吴垠办了葬礼,其实那算得上是葬礼吗?

我们只是为了蔵他的尸体,回去的路上我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处理完吴垠的尸体之后让我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可是我的命运却因为背上一条人命而变得更加沉重。

只要我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欠吴垠一条命,我对不起他,他不应该那样威胁我的。

飞仔开车,嘴里叼着烟,哼着小曲,似乎对他来说,吴垠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他的心中风平浪静,今天只是平凡的一天,只是死了一只路边的小?雀罢了。

“我的车队在南京可厉害了,连?安公?都拿我们没办法!我们上过电视的,还上过报纸,不信你就去网吧搜!你搜南京蝙蝠车队就出来了!

等这段风波过去了,以后你去南京找我,我送你一辆摩托车。”吴垠的声音还在我耳畔边萦绕。安心,自责,担忧,恐慌各种矛盾的情绪盘踞在我的脑海里。

我感谢大家愿意为我包庇罪行,但我也害怕有一天他们会用这种方式对待我,我,茉莉还有小宁坐在后排,小宁坐在中间,我和茉莉坐在两边,小宁菗出了好多餐巾纸,不停地擦眼泪,擦鼻涕,她的?体也随着菗泣不停抖动,小宁一直哭,但是茉莉没有。

她全程一直面无表情,我也不太敢跟她说话,我生怕我对她多说一句话她那锋利的眼神就要把我杀了,她今晚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除了小宁靠在她?上泣不成声时她会安慰几句之外,她总是一言不发。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皙的脸蛋上,仿佛在她?上笼罩了一层淡青?的余晖,几缕凌乱的长卷发盖住她的眼帘,她不哭,不闹,不说话。

从她深邃又疏离的双眼里我读不出任何讯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偷偷看她,哪怕她像小宁那样大哭一场也好啊!她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我总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成她最亲密的人。

可是在这一刻我?然觉得我一点都不懂她。“我们偷偷找个?全安?的地方把他埋了谁也不准说出去!”我想起她说的那句话,她的语气,她的表情。

茉莉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对我吗?我不愿再想下去,把头扭到窗户边,摇下车窗。

看着街边连动成线的树影和路灯,?夜午?里刺骨的风吹乱我的头发,鸣笛声和破旧院子里的?吠声呼啸而过,我的心中似乎从这一刻开始长出了一根冰冷的刺,像四号?洛海?因的注射?上的针头那样的刺。

我开始着了魔似地问自己一个问题,我真的是个杀人犯吗?可是当我借着月光看着那张?份证上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我居然萌生出一个令我自己都有点?骨悚然的想法,刚好我没有?份证,没准这个如假包换的新?份,以后对我能有大用呢?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冲淡一切。冲淡愧疚,冲淡恐惧,冲淡吴垠留给我们这个贩毒小团伙的无尽阴霾。转眼间,距离吴垠的死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我把他的?份证蔵起来,不愿去看,因为我一看到就害怕,起初的那几天我总是梦见他,梦见他的家人来索我的命,梦见?察警?上门来抓我。

但是最近我已经很少梦见他了,看着那张和我神似的?件证?照也没什么感觉了,我甚至开始安慰自己,自我催眠,反正留着他也是后患无穷,谁让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哪天他要是看我不顺眼真的告密了,守宮就要把我埋土里了。于是乎,一个?全安?稳妥的生财之道在我心里油然而生,有一个成语叫做未雨绸缪。

吴垠,生于1984年1月15?,家住南京?西门我牢记下了他的出生年月?,大致的家庭住址,还有他的?份证号,我先是让飞仔帮我用守宮的相机给吴垠的?份证拍了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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